Silent night, holy night. 每年唱這首詩歌,就有一份過節的感覺。而每次響起”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的旋律,就是聖誕到了。 不方便上網,於是不知道朋友們的去向。也許購物的購物,玩樂的玩樂,畢竟世界上的誘惑還是很多的。 Launching從Miami打電話來,說和朋友們出去玩,晚上興奮得睡不着。Stella姊妹說她們在Smithtown Gospel Tabernacle參加燭光敬拜。後來才知道教會的弟兄姐妹們去了三四家,只是沒有都見到。 媽媽照例去了花巷堂的聖樂崇拜。不知道何年才能再在花巷過節了,這麼多年了,花巷堂依然是家的感覺。忘不了五年之前在花巷堂的禱告,那是我在福州的最後一個聖誕夜。 本地的Houston Chinese Church有燭光晚會,由於交通的原因沒有辦法去。Houston龐大卻密度很低,對習慣於擁擠的中國人來說很不舒服,步行幾乎沒有指望,而節期公共交通也不行了。 […]

久違茶香,今偶生閒情,望酌茗若醉。然淮南為橘,淮北為枳?福建上品的鐵觀音,配上同樣的紫砂,不知為何到了這裡就不對了。長島的水質卻還是不錯的。 《石頭記》裡妙卿以梅上雪水著茶,黛玉以為是舊年的雨水,妙玉冷嘲之。曹公固用誇張筆法,然此意在愛茶人卻心有戚戚。如今窗外飄雪,可誰人有此雅緻去集花上粘落的雪片,與新茗陳香為伴? 或是入鄉易俗,時過境遷;或是有些,已然忘卻了。

歷史上最傳奇膠片的故事是這樣開始的。1935年,兩位美國專業音樂家Leopold Godowsky, Jr.和Leopold Mannes發明了Kodachrome,世界上第一款成功的彩色膠片,生產持續至今。因為兩個人姓氏的緣故,有人戲稱這款膠片為a film made by God and man。 這倆人是真正的音樂家,Godowsky Jr畢業於UCLA,在Los Angeles和San Francisco Symphony Orchestra當任過小提琴首席。其父Leopold Godowsky是一位鋼琴家,父子倆經常合作。Godowsky Jr和George […]

周五要大家分享Händel的Messiah,於是周三特別進城去買了些CD。在West 18 St的Adorama附近有意加Academic Records and CDs,路過了很多次,始終沒有進去。去了之後才明白,原來沒進去實在太對了,琳琅滿目的CD,低廉的價格,要是早發現這個店那就破產了…… 店裡以二手CD和處理的CD為主,也有一些盒子被打了眼的,大約和國內的打口類似吧,不過沒有傷到盤的。價格大多都很低廉,EMI的Great Conductors of the 20th Century裡面的Wilhelm Furtwangler一輯,全新的6.99刀收了一套,很爽。Historical Recordings有一整架,讓我頭痛死了,得拚命控制購買欲啊! 一口氣收了5個版本的Messiah,兩張Furtwangler的碟子,還有其他一些零碎,如Bach的Weinhachtsoratorium(聖誕節清唱劇)等。回來連續聽了三天Messiah,真的從最近沉沉的睡意中蘇醒過來了。音樂是有力量的,依稀仍記得那個春天,如今,這種音樂的力量彷彿又回來了!

從美東時間25日開始,一直到28日,幾乎過了4天的生日,真是很溫馨的感覺:)很感謝朋友們的惦記和關心:) 在校內網上有不少朋友送來禮物,由於沒有回復禮物的功能,不能一一致謝,在這裡想大家一併表示感謝!也感謝通過留言、mail、BBS等媒介和我聯繫的朋友們,祝大家 特別感動攝影協會的朋友們送來的錄音祝賀,帶來新老朋友們的問候。特別是有許多新加入的小隊員,讓我看到攝影隊的興旺。昨天晚上聽到錄音,興奮了很久。希望早日與朋友們相聚! 感謝我們教會周五舉辦的生日party,也感謝朋友們一起來參加。很高興能夠與大家分享蛋糕,並且能夠與大家分享喜樂和福音:) 也感謝朋友們今天為我辦的party和美味蛋糕,能夠認識這麼一批新朋友,真是十分幸運~ 願大家天天平安、喜樂、幸福!

今天離開了清華園,一別或將是若許年。沒有想到在臨走之前最後一個去的地方會是蒙樓,看到暑訓聯歡會,看到那麼多朋友們歡聚一趟。可惜不能多留一刻,離去,匆匆。 然而屬於清華的時光畢竟已經遠去,結束了,我們就離開。 再過十個小時,就要離開這座熟悉的城市,飛往陌生的遠方。朋友們保重,雖然萬水千山,可是相別並不遙遠。在這裡我們依然可以聽到彼此的消息,讓我們期待重逢:)

(為巖寶瑜師“貝多芬欣賞”一課作,經修訂載於《三載從容》) 歷經千年的西方古典音樂,根植於古希臘傳統,傳承於宗教音樂。從早期的主調、後來的復調無伴奏聖詠,到巴洛克時代、古典主義、浪漫主義,音樂的風格和體裁不斷發展。這種發展不是升級換代式的進化,其中的每一個時期每一種風格都是在歷史長河中永遠閃爍的明星。 類比於西方古典音樂的發展,我不禁想到了中國的古典詩歌。正如同王國維先生的《人間詞話》中的論述(第五十四則):“四言敝而有《楚辭》,《楚辭》敝而有五言,五言敝而有七言,古詩敝而有律絕,律絕敝而有詞。蓋文體通行既久,染指遂多,自成習套。豪傑之士,亦難於其中自出新意,故遁而作他體,以自解脫,一切文體所以始盛終衰者,皆由於此。”音樂亦然!(值得注意的是,王國維先生的美學思想來源於德國的叔本華)每一個時期都有高峰,高峰之後必有新潮流的迭起和新時代的誕生。Bach(和Handel)是文藝復興到巴洛克時期藝術的最高峰,他將復調音樂發展到了極至。無論後代音樂體裁如何沿革,Bach所創造的高峰時無法逾越的。而Beethoven也正是這樣,他不僅登上了古典主義的高峰,而且走出了浪漫主義的第一步。這一步是着實偉大的,這時對十八世紀風光無限的古典主義的最好總結,更是為十九世紀異彩紛呈的浪漫主義指明了道路。 歷史的發展,需要在世紀交疊的時候誕生Beethoven這麼一位天才,而Beethoven的天才更深遠的影響和決定了後來歷史的發展。文藝復興以前的音樂就如同《詩經》,如同《樂府》,那是民歌的簡樸,也是宗教的莊嚴。而巴洛克音樂就如同六朝的賦,有着華美的技巧和完美的對位。魯迅先生說六朝是“文的自覺”的年代,那麼巴洛克時期就是器樂和世俗音樂的“自覺”。在這種自覺之下,各種題材相繼出現、發展並趨於完美,於是就有了古典主義:她宣揚潤飾完美的、盡善盡美的,她的作品能夠令後世奉為表率,用以衡量作品的規範和楷模。這多麼像初唐時期確定的律師和絕句的格律,工整、嚴密而又膾炙人口。 Beethoven的作品就是這樣的,如同李白和杜甫奏響了“盛唐之音”(語出李澤厚《美的歷程》),那麼Beethoven就譜寫了古典主義的華彩樂章,他站在古典主義的巔峰。 相比於Beethoven,Haydn和Mozart數量龐多的作品就更加規範化,都遵循這確定下來的古典奏鳴曲、交響曲的規範形式,稍有例外。作為Haydn的學生和Mozart的崇拜者,Beethoven的音樂也是深受古典主義的影響的。如果按照某些學術觀點將Beethoven作三個時期的畫風,那麼到1802年為止的第一個時期曲藝是Beethoven最傳承於古典主義傳統的時期。有人說Beethoven這個時期的作品可以明顯的令人聯想到Haydn、C.P.E.Bach的段落,因為對他們的作品不甚熟悉,我自然不敢妄下結論,但是從音樂的區位和表情來看,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是Beethoven的語言,但同時也是他和他的老師們如此的相合。在《西方音樂史》中對Beethoven第一交響曲的評價是這樣的(大意):“第一交響曲無疑是Beethoven最古典化的交響曲,它的規範和整齊簡直可以編入古典主義的教科書。”同樣的,在第一鋼琴協奏曲第一樂章中,我也可以清晰的看到這樣的特點。那種主題的重複和一驚一詐的玩笑式的對比,明顯是Haydn的趣味和常用的手法,不過對比的程度已經遠超過了Haydn所能接受的氛圍,而充滿了新生代朝氣的手法更取代了Haydn和Mozart慣有的天真。這是Beethoven青春的宣言和對外來執著的信念。 這個時期Beethoven到達維也納不多十二年,但他以儼然是一位古典主義的作曲大師。作為知名的作曲家和鋼琴家,他的生活也是相對安逸的。他的浪漫主義活力充沛和熱情似火的氣質,隱藏在作品的工整之中。 然而不安的兆頭已經開始顯現。就在22歲的Beethoven到達維也納的1892年,巴黎已經發生了革命,路易十六被送上斷頭台,拿破崙正在向他權利的巔峰進軍,而喬治?華盛頓正在擔任美國的總統。遠方社會的變革已然發生。而在音樂上,古典主義的精神正在變為“纖巧和雕琢”(傅雷先生語)的形式主義。而他在1796年出現的耳聾不斷的加劇,令他感到憂傷和痛苦。社會、藝術和個人的影響開始慢慢在Beethoven的身上顯露出來。這又令我想到詩歌:既然近體詩在唐代已經登頂,在動蕩的宋代開始形式化,那麼自由、奔放、明亮而又憂傷的詞自然就成為宋代文學的主體;既然古典主義精神已經瀕為時代所遺棄的形式,那麼,以Beethoven的天才和勇氣,他必須走出去,他必須“走新路”,將整個上天和時代所賦予他的深思用樂句流露出來,開創同樣自由、奔放、明亮而又憂傷的浪漫主義風格。 首先,Beethoven的“開創”是他做了許多的革新。一方面,心中滿溢的樂思要求他突破舊體制的束縛;另一方面,他獨特的性格令他敢於挑戰當時世俗的力量和權威。他的革新是多方面多角度的,他不是為了滿足曲式的完美而創作,而是讓曲式為了作品的完美而創作。比如奏鳴曲框架,這是一切交響曲、四重奏、協奏曲的核心,但是在Beethoven的心中,這種“快-慢-快”的輪迴絕對不是不可動搖的定式。(當然,他仍然為傳統的奏鳴曲詩寫過許多精彩的堪稱古典主義典範的傑作)他的32首鋼琴奏鳴曲中,有十三首有4個樂章,十三首有3個樂章,而六首隻有兩個樂章,並且每首的各個樂章中也不盡按照“快-慢-快”的成法。大約記得這樣一個故事,一個學生問他,為什麼鋼琴奏鳴曲Op.111(第32號)只有兩個樂章呢?Beethoven隨口回答:“我沒時間寫”。有學者認為這是Beethoven認為他的學生無法理解他,但是他的隨意中我們也可以看出他對曲式的自由。對於交響曲,他用諧謔曲代替了小步舞曲(第一交響曲中還有一個名為小步舞曲實際為諧謔曲的樂章,說明了變化的過程),他寫了含有5個樂章又有標題(每個樂章也還有標題)的第六交響曲,又用人聲和變奏曲式譜寫了第九交響曲的不朽的終曲。他開創了作曲家為協奏曲寫定華彩樂段的先例,他將變奏曲這一曲來的形式換了個新面具。他發展了配器法,使得每個樂器能夠更自由的運用甚至能有獨立的效能。有一切,都體現了他獨特的天才,也為後世開創了前進的道路,樹立了自由的標杆,也是浪漫主義的標杆。 因此,第二方面,就是他對這些曲式的革新體現了自由的精神,這樣的精神又映射在了他作品的內涵之中,體現了典型的浪漫注意的氣質。而這樣的氣質中蘊含的是他個人的思考和看法,這是Haydn時期的宮廷和應景音樂所無法體現的。他的音樂的內涵已經無邊無際,超越了時代的局限,超越了眼前的境界,能夠捕捉永恆,跨越廣闊的時空(特別是第九交響曲、大賦格等晚期作品)。因此,Beethoven不僅是一位古典主義大師,也是古典主義到浪漫主義的開路者(只說是“過渡者”,傅雷先生不同意,確實是不能表現Beethoven的實際意義的),也是浪漫主義的第一位大師。 然而,用這些詞語給Beethoven蓋棺定論,實在是太膚淺也太片面了。因為不僅如此,他在音樂史上是一個先驅,他一個人歷經痛苦的努力為整個十九世紀浪漫主義的勃勃生機播撒下了種子,Schubert、Schumann、Liszt、Wagner、Brahms、Bruckner等等一大批浪漫主義作曲家,都或多或少從一個或者兩個方面繼承了他的貢獻:他的古典主義形式化的權威;他的浪漫主義風格化的自由。 無論歸劃到什麼派別,Beethoven已經成為了音樂史上永遠不竭的強大動力。他告訴我們,也告訴歷史,過去的時代已經終結,在也沒有人能夠像他那樣:他用他的痛苦的奮鬥打開了通向自由的新世界的大門。

(為巖寶瑜師“貝多芬欣賞”一課作,經修訂載於《三載從容》) Beethoven的第九交響曲,一向被認為是人類音樂中最最偉大的篇章。無論是因為她的藝術意義、歷史意義、政治意義還是宗教意義,她已經影響了人類近兩百年。許多人類歡騰勝利的時刻,許多悲傷絕望的時刻都留下她的影蹤。第1屆拜羅伊特音樂界的Wagner、1936年巴塞羅那淪陷前的Casals、1951年拜羅伊特音樂界戰後重開時的Furtwangler,1989年柏林牆廢墟前的Bernstein(歡樂頌給為自由頌)等等,這一次一次具有永久意義的貝九演出將為人類歷史也為音樂本身增輝。那麼,要分析、理解和欣賞這樣一部偉大的交響曲,是着實不容易的。在總多大師的文字面前,我只求能夠用自己的理解,寫下一家之言。 第一樂章是“不太快卻略帶莊嚴的快板”,奏鳴曲式。對於這個樂章,我有兩個深刻的印象:一是一篇樂評中說:“Beethoven彷彿要把整個人類的所有苦難都濃縮在這個樂章裡面”;另一個是一部介紹Beethoven的片子,提到這個樂章的時候,在一個很陰暗的烏雲密閉的傍晚,在一個枯樹林裡面,攝像機對着天空隨着音樂的節奏和韻律漫無目的的拍攝,彷彿滿天的陰霾鬥爭向你壓迫而來。是的,這個樂章給我的感覺,確實就是歷史的悲傷和苦難的壓迫凝結在了一起。樂曲的一開始彷彿是從混沌的深淵中飄浮起來的神秘形象,是“從遠古傳來的呻吟”。短暫的相對的靜謐之後,樂曲很快就停留在一個響亮的基調上,一聲聲定音鼓就是一波一波西來的壓迫。Beethoven似乎沒有其他的交響曲,這麼快就顯露出宏偉的啟示。在主部主題和副部主題相繼之後,他們就開始融合交織。值得一提的是,第2、5、6、7、8交響曲的元素都在此迅速路一下臉(資料查得,較難聽出),彷彿是作曲家在回顧他一生的經歷,那些把他完全籠罩住的陰影,在這裡一一掠過,就彷彿前面所述的那個畫面,在巨大的陰影中,只有若干插曲映入些許的光明。隨着樂曲的不斷發展,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幾個階段、幾個高潮,隨着緊張度的增加,樂曲和主題之間也更加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排山倒海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傳來,令人有窒息的感覺。再在結尾出,各個主題已經語法的融合,樂隊及其自然的爆髮式的齊奏出開頭的主題,以含蓄的突然的而又從容的方式結束了整場悲劇。 第一樂章是我感觸頗深的一個樂整,彷彿就在生命中在生活中。Beethoven的其他交響曲不曾表現出命運如此大的力量,即使第五交響曲的第一樂章也相形見拙。而與貝五第二樂章的抗爭不同,貝九第二樂章選擇了諧謔曲這個通常在第三樂章出現的曲式。整個樂章都在一種“明朗”的主題的控制下,歡樂的聲音呼之欲出,卻又總被壓抑。雖然有人認為這是明朗振奮充滿前進動力的,但我認為樂章裡面卻存在着很大的遺憾,這是諷刺的抗爭,是無法噴發的希望的遺憾。這就如同Beethoven的一生,他追求的許多東西,有的永遠就沒有實現,有的幾欲到來卻又轉眼成空,就如同那個歡樂主題剛剛奏出又被壓抑一般。如果說第一樂章Beethoven表現出了世界給予他的壓迫,那麼第二樂章便是Beethoven對世界的還擊和對自己力量的自嘲。所以在這樣句讀分明的竭奏中,在這“明兩”的色彩中,隱藏着令人心酸的悲痛,令人不禁要問,幸福究竟在哪裡,歡樂究竟在哪裡呢? 於是,Beethoven和我們一起思考這個問題,就誕生了如歌的柔板的第三樂章,這是一個不規則的變奏曲,這是一個冥想的樂章,這是Beethoven對生命和歡樂的來源與意義的反思。為什麼要用變奏曲式?我想,奏鳴曲式是一種主題立體交織的成果,能取得很宏大的場面,能突出鬥爭和對比。但這個樂章表現的是幽思,樂曲就像思緒一樣如水流般靜靜的流動時時在變化,又時時相聯繫。此時的心靈彷彿離開了現實世界,猶如星辰在太空中運轉。一開始的引子就帶領我們進入了思考的夢境,接下來轉眼的旋律彷彿虔誠的祈禱,彷彿帶來了熱情、程信和和平。然而,人生的凄涼、惆悵還是在這裡留下的印記。樂曲在結尾處趨於寧靜,我們的思考與這一切的情愫都留在了甘美的凝相當中,猶如創世前的混沌,醞釀、期待着新生的誕生。 最後一個樂章是理想的迸發,是Beethoven也是許多人永遠的理想。樂章一開頭是一個“急板”的引子,定音鼓強力的敲擊讓我們從夢中猛醒過來,在我們眼前的,這是一個嶄新的世界。前三個樂章的旋律,就像舊世界的影片在這裡一個一個放映,然有一個一個被否定被擊碎,全部都溶解在最後這個樂章中。舊世界已然毀滅,新世界又在何方呢?終於,在樂隊的最邊角,身軀龐大卻從來毫不起眼的低音提琴奏響了那個期待已有來自上帝的歡樂的主題,這是多麼令人心跳的時刻!我曾經思考,為什麼Beethoven要讓這個偉大的主題由一件最卑微的樂器來奏響呢?Beethoven到底有什麼思考?這個問題可以的回答實在太多,也許是苦難誕生希望?也許是地位不高的人物也能夠改變人類的命運?無論如何,歡樂出現了!低音提琴、大提琴,漸漸的整個樂隊都被帶領起來,歡樂的聲音從地底響徹天空。這時,獷野的引子在一次出現,但是這一回跟進的不再是低音提琴,而是人類也出現在了這個普天同樂的世界之中,男中音加入了,人類也加入了狂歡的行列。Beethoven自己加入了一段歌詞:“啊,朋友,別再聽這樣的聲音,讓我們引吭高歌吧!”。於是,獨唱然後合唱(甚至樂隊)都唱起了《歡樂頌》的詩句,一場亘古未有的狂歡,一場永遠場新的宗教的幾點開始了。這不是貝五末樂章的歡慶,不是貝七末樂章酒神的狂舞,她不是世俗的高興與歡樂所能詮釋的,而是一種跨越時空的意義,是人類追求大同、和平、幸福、歡樂的理想。這種歡樂是身在人間的化身,她把被習俗和刀劍所分離的人群重新結合,愛和歡樂,歡樂和大同合為一體,奔向天人合一的境界。注意到中間那段賦格曲了嗎?我覺得那是整個樂章中最緊迫最吸引人的一段,這種緊迫感彷彿就是新世界的召喚,彷彿就是嚮往的心跳,那時冥冥中的一種力量。賦格之後是歡樂主題最完整最輝煌的一次全奏。然後音樂又趨於平靜,歡樂被賦予了更過的內涵。最後的結尾,是完全器樂的展示。慢速的演繹(如1989年的Bernstein)彷彿那是歡樂的讚歌,而加速的演繹(如Furtwangler的各個錄音)彷彿是像勝利狂飆突進的號角! Beethoven第九的內涵實在太豐富了,已經不是這麼幾個字所能夠概括的,甚至不是《歡樂頌》的文字所能夠概括的。這一切都在這偉大的音樂中。我聽第九交響曲不過五年,所知所決定是膚淺片面的。指揮大師Toscanini,從1902年第一次在意大利米蘭Scala劇院指揮這部作品,一直到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五十多年間他指揮了數十次,可是他還說:“我不動着音樂”。誠然!第九交響曲的偉大是不能夠講透的,他就在音樂之中,只要還有時間存在,那麼這種歡樂和偉大就會永遠永遠存在下去!

返璞歸真的浪漫 看了一整個單元的小說,喜歡的唯獨《邊城》一篇。憤世嫉俗的無聊批判抄抄筆記也就夠了,唯有這一篇如同新風初來,令人耳目一新。 我們是在現代社會呆久了也差不多麻木了,一切的一切我們都認為是自然而然的。然而小小的邊城,如此之清新讓我們看到何為真正的自然。這實在是一個理想的故事,清秀的山水,純樸的人家,蘆管和夜半歌聲的浪漫;雖然單單缺少一個完成的結局,然而,這種看似“未完成”也許卻成就了文章的完美。想象着月光下的小城,夢中的虎耳草和天籟的歌聲,如入其境,心完全沉靜下來。 繁瑣的現實確實太過浮躁,各自的人們尋索着各自的幸福。人們宣揚着個性,卻往往丟失了自我;人們追求着浪漫,卻往往迷失了真正的愛。年輕的人們“擺酷”,在形象上不斷獨立着自己,與人交流愛理不理,對一切事物假裝冷漠;然而,在心中卻空空如也無所依託。如果沒有自己的思想,倒不如回到古樸的邊城,找回屬於自己的心靈空間。人們談論着浪漫的故事,在麥當勞約會;追尋着Cappuccino和Dolce Vita的香氣;情人節送上令人驚奇的禮物;半夜觀看流星雨默默的許願,也許這些都是很吸引人的美事,但是這為了得到而追求的挑戰,卻未必是真正的喜愛;而那夜晚月光下小船上的歌聲,夢中朦朧的心動,卻不知比坦白的表露浪漫多少倍。 於是現實實在太浮躁了。人們白天忙忙碌碌的不知所為,晚上卻坐在窗前嗅着深夜的氣息哀嘆人生。人們心中充滿這種矛盾,在不知所謂的一天一天中成長衰老,抹去少年的銳氣,消散青春的熱情;然而科技發展了,社會進步了,年輕的人們投入更緊張的新生活了。所以就如十九世紀浪漫主義的作曲家們寫長長的規模宏大的曲子,二十世紀現代作曲家們創造着各種不和諧的聲音,因為現實已經打破了天然的和諧,只有深沉的音樂才能表達複雜的靈魂;而如今人們的愛好卻開始回溯到三百年前的“巴洛克”音樂,特別是不朽的老巴赫,Bach就是小溪(德語),幾百年來靜靜地流淌着,但如今人們發現他時,卻早已是汪洋大海。他的每一段看似平凡的旋律都引起了人們無限的遐想和深深地思索,思想的深度甚至遠遠超過現代作曲家傾盡一生的結晶,巴赫的每一個音符都是心靈的交通、虔誠的禱告。在樹木蔭蔭的歐洲小鎮,每周人們去高大的教堂唱新譜的大合唱,一年年春去春又來,花落花再開,不變的是人們感恩的心。這是相當簡單樸素的生活,然而就如我們的湘西小城,歲歲年年,自然而親切。 因此,現實確實實在是很浮躁了。如今,白天我們在各種無謂的喜樂和哀愁中度過,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在想什麼。到了夜晚就如我這樣寫着難懂的周記,痛思過去的過失和墮落。然而第二天卻拋棄一切思索,又馬不停蹄地疲於奔命了。 現實也許如此:真正的自我越來越少,真正的自然越來越少。 不過,夜晚的胡思亂想若能使我們免於在浮躁的現實沉淪,那也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如果夢裡還能夠隱約聽到傾心的美妙歌聲,聞到青草的濃濃氣息,感受到真心的微微跳動,返璞歸真,遠離塵囂,完全休憩,那倒真是理想的避難所,也實在不枉乎沉思半宿了。 2002年03月10日夜 近日想到鳳凰,於是又想到這篇文章。雖然邊城終究是茶峒而非鳳凰,但是畢竟也是近了。當年的邊城在我心中如同桃源,返璞歸真的浪漫,便是我淡淡的追尋與夢想。幾年,長大消磨了壯志與雄心,痛苦增添了迷惘,迷失卻沒有回到自然,這個夢如今仍在心中,仍然是夢,茫茫的尋覓,但是畢竟更是遠了。 夜一樣的沉,遠處,卻沒有歌聲。 “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 2005年07月12日夜

題註:今天是Wilhelm Furtwangler去世五十周年的紀念日。Wilhelm Furtwangler,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指揮家之一,最令我感動的,不是他的成就他的技術,而是他在音樂中傳達給我們的歷久彌新的感動。時光流逝,當一切的色彩都要褪去的時候,唯有永恆的思想閃耀且常新。無奈日日瑣事繁雜,謹獻上拙作一片,言語都不及提煉,必定有諸多錯誤,不求成就佳作,但求略抒心意。願各位指正!永恆的華章——雜記Wilhelm Furtwangler陳陽2004年11月30日於清華園謹以此文紀念Wilhelm Furtwangler博士去世五十周年並獻給一切熱愛音樂、欣賞藝術、追求自由的人們他是一位已經離開我們半個世紀的指揮家,然而他的聲音一直響徹到今天他的名字仍然被今天所有愛好藝術的人們所惦記他的離去不是他的事業的完結,而是一個更新的起點。所謂不朽,就是只有經過身後的評述,只有經過這樣時間的洗鍊才能表現。他是一位瘦弱的高個子,彷彿標杆一般矗立在歷史的分界線上,他(晚年)光禿禿的腦袋中裝滿了最偉大的藝術,他的指揮棒下,流淌着是靈感與激情,每當指揮棒揮動的時候,人類的群星璀璨地交相輝映。他就是Wilhelm Furtwangler博士,一位來自德國的藝術家。他是指揮家,他是作曲家,他是鋼琴家。他的心靈深深地紮根於音符的飛躍,在流淌的音流中靜謐地探求自我的真諦。他是一位最偉大的音樂家,他能夠越過音響超越音符,在節奏節拍和韻律的間隙尋找到人所無法發掘的深思。Bach、Beethoven、Brahms、Wagner、Schubert、Schumann等一代一代地德奧作曲大師,用他們獨特的眼光和觸覺感受着德意志的文化,汲取着人類智慧的精華,將歷史的長流匯聚在思想的時空之中,凝結在一份份精美的樂譜當中。大師們已然遠去,我們不能親耳聽到他們的聲音,我們只能在他們這些不朽的結晶中探求他們智慧的火花。Furtwangler就是這樣的一位好嚮導,他本來就屬於這些最偉大的音樂家,他們有着共同的語言相通的聲音。於是他揭開封印,把大師的心語向我們娓娓道來,將音樂的瞬間為我們一一展現。我們應當感謝,我們還能夠聽到這樣一位音樂家的聲音。他的理解是獨特的,他的領悟是常新的。它的每一場音樂會、每一次錄音,雖然已經是半個世紀前的產物,但是卻總能夠帶給我們全新的體驗和獨到的思考。他靈活的運用着各種技法,興緻所至,情隨所生,而全然不被樂譜的所拘束,也許這是因為他的思想已超然於樂譜之上。誰也不能說他的解釋不是忠實的。相信貝多芬聽見了他的演奏也會欣然頷首,因為貝多芬知道,他的音樂是活的,或在其不朽的靈魂中,或在演奏者的深思中,或在每個愛樂者的心中。Furtwangler帶給我們的,總是這樣活着的,而且是鮮活的音樂,這樣的音樂,在歷史中永遠保持其魅力,因為活是時刻更新的,無論何時,無論新人輩出,新潮迭起,但是他獨到的理解都不會被取代。我們不經驚嘆,如此的音樂和文化的素養是如何造就的?Furtwangler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學者。他是維也納音樂學院的博士,人們都用着個頭銜來稱呼他。他的家庭教育和成長經歷中,考古學和古希臘文化佔據了一席之地,他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而這些歷史與宗教的輝映正構成了歐洲文化和思想的根基。他不僅僅作曲和指揮,他也研究音樂學並有相應著作。傑出的音樂家中才高八斗的比比皆是,然而真正能夠稱得上學富五車的卻寥寥無幾。也許小提琴家中Fritz Kreisler當算作一位,而指揮家中,Furtwangler顯然是不能忽略了。Furtwangler所經歷的時代,也幫助他造就了深邃的思想。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的磨難,經歷了欣欣向榮和一蹶不振的歐洲,經歷了輝煌經歷了流亡經歷了審判也經歷了與祖國的久別重逢,這一切都不能不再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斯蒂芬·茨威格說,他們那一代人所經歷的事情之多之亂之雜,使他們的父輩祖輩們連想都沒有想過的。所謂亂世出英雄,也許也只有經歷過曲折與歷難才能真正地領悟人生,領悟生活與藝術的真本。Furtwangler一生歷盛事經滄桑,也許未然不是生不逢時吧。Furtwangler在二戰中的經歷,成了他一生中政治上最為人所評論的。也許出現這樣的事情,是和他的性格無法分開的。他是一位非常猶豫不決的人,Karajan在他的回憶錄中曾經多次提及這一點,甚至說他差點因為Furtwangler的遲疑喪命於阿爾卑斯雪山之中。這在音樂上也許不是一件壞事,每當Furtwangler向樂手們投去無助的目光時,就是他們的思想碰撞出火花的時候。然而在政治上卻成了他的致命傷。我相信他沒有離開德國,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無法下定決心。相信他是那時候最痛苦的一個人,割捨不下對祖國的責任和眷戀,棄絕不了國內需要他幫助、鼓勵和支持的人,卻又當心成為邪惡所利用的籌碼。無論去留,都有得失;無論去留,都將遭詬病。也許最後他選擇了流霞。他沒有Toscanini的剛毅,他不能和納粹直接抗爭,但是他卻從不屈服。他不能阻止別人加入納粹,但是他自己從來沒有這樣;他不能避免在音樂會上要演奏納粹黨歌,但是他卻從不指揮這首樂曲;他不能避免別人向希特勒行禮,但是他自己能夠堅持巧妙的避開這一罪惡的理解,即便是當著那位罪魁的面。他在德國縱然被利用,但是他沒有背叛自己的良心。他幫助了一部分的人,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成為那黑暗的統治下的人們心中不滅的光。許多人因為他,聽到了真正的Beethoven,聽到了真正的德意志的聲音,聽到了真正人性的聲音,聽到了真正宇宙的聲音,這樣的聲音是任何政權任何思想陰霾所不能淹沒的,這種聲音引導着人們堅持下去,堅持到光明的一刻。我們無法假設,如果Furtwangler離開了。因為歷史不容假設。但是我們從他在戰爭期間的作為,我們看到了他的弱點,但是也因此看到了他完整豐滿真實的面貌。我們應該向他致敬,正如Sir Thomas Beecham所說的,如今,這樣性格純潔的人,已經不多見了。如今,Furtwangler離開我們已然半個世紀了,我們無緣一睹大師的尊容,親臨大師的盛會。但是我們慶幸還能都從大師的餘音中去用耳用心體會大師的聲音。文字是何等的無力,縱費盡口舌也無法描述一位偉大人物真實的一聲。真正的感覺,總是從心而來,也要用心去聽的。只要我們領悟到了,只要我們在那靈感的一瞬間與Furtwangler、與人類最偉大的思想心心相通,那麼我們就可以無愧的說,我們領悟到了,這就是Furtwangler,一座風雨中不倒的豐碑,一顆黑暗中永明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