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這篇文章的原文作者是Wayne Bremser,原文地址http://bremser.tumblr.com/post/6320235853/google-street-view,經作者許可翻譯。 This essay is by Wayne Bremser. The original post is at http://bremser.tumblr.com/post/6320235853/google-street-view. Translated by Yang Chen […]

在中文的語境裡面,“紀實攝影”是一個有些模糊的概念。就我看來,所有以社會現實為題材,突出攝影的記錄性和社會性功用的攝影作品,包括西方的社會紀實攝影(Social Documentary)、報道攝影(Photoreportage)、新聞攝影(Photojournalism)等,都被納入中文“紀實攝影”的范疇。 (類似的獨創詞匯還有一些,比如“人文攝影”,也不是對應於西方分類的任何一個詞,字面上和西方的人文主義(Humanism)攝影相似,不過從廣泛使用的語境上看,大致和上述廣義的“紀實攝影”的含義相近。另外還有“小品攝影”,我一直沒有發現對應的英文表述,有一些和靜物攝影(Still Life)所類似,另外和沙龍攝影(Salon Photography)也有聯系。當然中文有獨特的攝影術語並不是什麼壞事。) 這篇文章主要談一談按照西方攝影界定義的“紀實攝影”,即社會紀實(Social Documentary)。 之前有兩篇文章談到畫意攝影和直接攝影:二十世紀末的時候,畫意攝影運動為攝影爭取作為一種藝術的地位,而在畫意攝影達到鼎盛之時,有一批攝影家覺悟到攝影媒介本身的魅力作為藝術的可能,為直接攝影振臂一呼,力圖讓攝影擺脫對繪畫的模仿,稱為獨立的藝術媒體。 與此同時,另外有一些攝影家,他們所關心的並不是攝影的藝術功用,而是社會功用。在他們看來,紀實攝影,最主要的不是在於美與不美,藝術與不藝術,乃是在於這樣的一個理念,即在民主社會,通過攝影作品反應社會現實,可以改變社會中的不合理現象。因此,社會紀實攝影的要點,在於藉助攝影的手段來實現社會的變革。 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說,在中文中所稱的“紀實攝影大師”Henri Cartier-Bresson(亨利·卡迪埃-布勒松),Robert Frank(羅伯特·弗蘭克)等都不算為這裡所講的社會紀實攝影家,因為他們所關心的並不是用攝影去改造這個社會。(Cartier-Bresson的攝影,追求的是完美的畫面捕捉和幾何排布(這兩者構成其所謂“決定性的瞬間”),Frank在於記錄戰後五十年代的美國社會,他們的作品可以更多地歸入報道攝影,而非社會紀實攝影。) Sabbath Eve in a Coal Cellar, […]

繼續來談談攝影史。 前面談到了畫意攝影。畫意攝影不止是一個藝術風格,更是一個政治性的抗爭運動。19世紀末的攝影家很無奈,一方面是攝影工藝日益發展,攝影術的廣泛傳播,肖像攝影稱為家庭記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另一方面,攝影在藝術界抬不起頭來,甚至連一個容身之處都沒有。 好吧,既然攝影是從繪畫的輔助工具(camera obscura,暗箱)開始的,那麼攝影就乾脆走繪畫的道路吧,讓攝影變得更像繪畫,於是從繪畫所佔據的藝術空間中擠出一席之地。 這就是畫意攝影的抗爭。許多畫意攝影家並不一定是真心追求畫意攝影的風格表現,而是在這種抗爭的背景下不得已而為之,甚至可以說有點三心二意。譬如Alfred Stieglitz,這位畫意攝影的領袖,同時也是直接攝影(Straight Photography)的重要人物。 畫意攝影在建立攝影的藝術地位方面,確實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在攝影家們抗爭無門走投無路的時候,只好採用這樣曲線救國的“下策”。但是所謂盛極必衰,物極必反。畫意攝影如日中天的時候,攝影界內部產生了不同的意見。 Paul Strand, Abstraction, 1915, photogravure 8 15/16×6 9/16″, NY, MOMA […]

這學期在上20世紀攝影史課程,因此要閱讀一些文獻。所以不妨將一些心得在這裡寫一下,或許對讀者有所幫助。 “攝影是美術之一嗎?” 在美國,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每一個藝術學院都有攝影系或者攝影方向。今天在上課的時候,對於這個問題,沒有一個同學站在反對的一方。可見攝影作為美術的一種,已經成為幾乎沒有爭議的共識。 中國的藝術圈我並不熟悉,但是大略知道無論是新聞學院還是美術學院開設的攝影專業都在增加。民眾對攝影的理解,一定程度上還是在紀念照和沙龍攝影的層面;而攝影愛好者在拍攝糖水片和所謂的“人文攝影”。無論如何,對於攝影之藝術價值的肯定是在慢慢增加的。 但是對於這個問題,在19世紀下半葉曾經是主要的爭論。攝影家本身對於尚在嬰兒期的攝影還缺乏自信,而所要面對的攻擊是猛烈的。在這樣的局面下,攝影的美術性的爭論,不僅僅是一種純粹學術的探討,也是社會性和政治性的討論。 關於這個問題,我閱讀了兩篇文章,站在截然不同的立場上。一篇文章是Joseph Pennell所寫的“Is Photography Among the Fine Arts?(攝影列於美術之中嗎?)”;另一篇是Alfred Stieglitz所撰的“Pictorial Photography(畫意攝影)”。一篇寫於1897年,第二篇是1899年,所幸百餘年來英語的變化不是太大,除了少數詞匯,總體上並沒有太大的困難。(想到中文,在白話文運動和簡化字之後,中國人讀百年前的文章,已經有普遍之困難了,歎歎!) Joseph Pennell是一位美國藝術家,其作品包括書籍的製作,以及蝕刻於石印工藝,並且他也作為一位插圖畫家(illustrator)而出名。在他的文章中,他對攝影是大大地惱怒,從行文中可以看出他的情緒。但是同樣也可以看到,他對於攝影並不熟悉,主要的論據是從兩次攝影展和一些雜志對於攝影的介紹得來。 Alfred Stieglitz(斯蒂格利茨),對攝影略有了解的讀者就應當非常熟悉他,是一位美國攝影大師,也是攝影界的領袖。與Pennell對於攝影一知半解的知識相比,Stieglitz的文章基於其攝影的實踐,反應了攝影家在創作的過程中對攝影技術及工藝並藝術創作的思考。 […]

落楓居·攝影日誌(http://photowww.chenyang.net) 說起攝影的經歷,可以追溯到很小的時候。8歲的時候第一次去北京,對拍照開始有興趣,後來在小學在中學,都是同學中比較積極熱心拍照的人。但是真正從技術上和思想上開始認真思考和對待攝影,基本是從2005年春天開始的。2005年秋天去了一次壩上,對我來說那是比較重要的一個經歷。回來之後就考慮弄個什麼“每日一圖”的計劃,最早想的是在貴系煎餅灘或者水木發一下。可是總是很懶,另外我也對公布出來的照片要求有點嚴格,於是就一直沒有做。 當然沒有做是好事,現在看當時的片子,確實是很幼稚的。 今年春天我用pixelpost架了一個日常照片的站點,其實就是一個攝影博客,但是並沒有堅持更新下去。上述的原因當然還在,另外也是對pixelpost系統不是特別滿意。夏天的時候看到fivestone開了攝影日誌,於是重新打起開攝影博客的念頭。所以要特別感謝fivestone,雖然技術上不太一樣,但是在想法上得到許多啟發。 現在這個站點使用WordPress平台加上Yet Another Photo Blog插件,主題是monolit,一位丹麥攝影愛好者製作的,在原主題的基礎上,我對程序和界面都有所改動。 建立這個站點,一方面是想把過去的片子好好整理一下。 我在給學生上課的時候,一直強調的一個目標就是同學整個學期的學習,漸漸明白“我的攝影”是什麼。攝影是什麼,這個問題太大,實踐課程、理論課程、拍攝經驗,種種加在一起才讓我們慢慢形成對攝影的定義。但其實學術上怎麼定義攝影是無關緊要的,對於一個攝影人來說,自己心裡的攝影,也就是“我的攝影”是什麼,這個定義講影響到拍攝的方方面面。 定義是人生的主題之一,我們一般不會一勞永逸地找到一個好的定義,但是我們會在慢慢發展完善的過程中得到許多。 2年之前,我在清華講攝影時,我說我的攝影是發現加上留念。發現是一種敏銳的目光,生活中許多瞬間,對於大多數人可能就這樣流逝了,但是對於攝影者卻並不是這樣。留念是一種心態,試圖讓生活的過往不再無痕,雖然可能是一種很無力的嘗試,但是攝影人自然可以體會到其中的甘甜。 如今我對學生或,我的攝影是一個記錄(record)並且重現(reconstruct)現實的過程。繪畫是想象的藝術,而攝影是現實的藝術。正是在現實這個美麗的鎖鏈中努力地跳舞,讓攝影有其獨特的魅力。 比較這兩個定義,我感覺我的攝影慢慢加入了“重現”的元素。所謂的現實,是自然的,也是在人心中的。每個人對歷史、對現今、對未來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詮釋,把心中的現實用攝影的語言表現出來,這就是我所想的重現。 當然,對於這個博客,可能還是記錄性或者說報道性的片子多一些。我將基本保持一天一圖的更新速度。這裡的片子可能不是很完善,希望能夠在過程中慢慢發掘出一些精彩。

作者:Leslie Scrivener,多倫多星報(the Toronto Star)記者 翻譯:陳陽 原文:http://www.thestar.com/article/671941 你的口袋裡有什麼?螺絲還是緊固零件?一張樂透彩票?一點毛毯的殘片? 所有這些不起眼的物件都揭示着你是怎樣一個人。“它們帶着歷史,它們本身就是故事”,Rachel Ellison說。她把她對於口袋的研究稱為“口袋學”。Ellison,這位24歲的藝術學生,她用口袋學來讓陌生人互相連接,將這種自我描述的內容稱為關係藝術。在這個數字技術連接的世界,這種人與人直接的聯繫在瞬間之中創造了一種親密關係。 Elssion在最近的一個星期天在Christie Pits舉辦了一個“口袋學餐會”。那個下午正好下雨,只有少數人參加了活動,不過他們都願意掏空他們的口袋。 薩爾瓦多來的Raoul,他有一口袋的萬寶路香煙。 “我只抽萬寶路香煙”,他對Rachel說,“18歲那年我開始抽煙。我在危地馬拉等待一些文件。…那天我在公園裡,看見一大群人,但是我不知道要做什麼,因為我不認識他們。所以我決定去商店買一些香煙。我買了紅色的萬寶路。從那時開始,當我感到壓力的時候,我就抽一根煙,這樣就會感覺好些。” 去年春天Ellison在Queen街的Fly畫廊的展示窗里設置了一個商店。她穿着圍裙端莊地坐在窗戶里,手裡拿着一個禮品包裝的盒子,盒子裡面有一個口袋,印有捐贈者寫的說明。你可以用你自己口袋中的東西來換其中的一個。她稱之為肖像畫廊的口袋學禮品商店。 其中一個禮品盒裡面有一張在Yonge和Bloor的老Towne劇場1980年12月16日的門票,以及一張用綠色鉛筆寫的便簽,其中捐贈者描述了捐贈者如何在他父親的細條紋背心的口袋中發現了這個殘片。從他6年紀展示禁酒令那時候起,這張票根就一直存在那裡。他說,“我所想要知道的是那天到底演了什麼電影”,因為這張票根的日期是在他出生之前的。 另一個口袋裡存着一塊從一位已死的朋友處得來的令人傷心的石頭,一個鼴鼠玩具,一對嬰兒手套,一片臟紙巾。“我發現紙巾能夠幫我避免過敏和規律性的悲傷。” 還有一個是藝術商店的收據。捐贈者解釋說,他為了填寫收入稅而保存收據。“我的女朋友在畫吊墜的時候曾在這張收據上畫。她讓收據變得無用了,可是卻比原來漂亮了無限多。” Ellison是在參觀Tel […]

火車對於大多數中國人來說,也許都是一種情結。 買“站票”的人在過道度過一個夜晚,2007(陳陽  攝) 小時候每逢寒暑假會從福州去南平看望爺爺奶奶。那時從鷹潭到福州的鐵路是福建省唯一的出省鐵路同道,任何一班從福州出發的火車都會經停南平。開始的時候是坐去杭州去南昌的車,後來有了專門到南平的“武夷快”,因為當時號稱這個車最終要修到武夷山,當然這個目標最終實現,我至少已經坐了十年只從福州到南平的武夷快。 這個火車順着閩江的一個支流而上,行車約三個小時。一個半小時之後就開始穿越隧道,於是數隧道就成了我旅行的一大樂趣。有幾個隧道特別長,火車能夠開上三五分鐘。那時候還玩點神秘主義,去發覺這些隧道編號之間的關係,似乎是總結出特別長的隧道從福州算起的編號總是3的倍數。至於福州到南平到底有多少個隧道,是49、50還是51,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結論,我至今也沒有明白。 鐵路交通已經深深印在幾乎每個中國人的生活之中。春運的時候胡core號召大家開動腦筋來解決鐵路問題。如果交通運輸沒有很大的發展,這個問題似乎並沒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因為中國人離不開火車,火車已經成了一種中國情愫。 因為中國人對火車的迷戀,王福春先生所拍攝的畫冊《火車上的中國人》,就從這個獨特的角度打開了反映中國社會的一扇窗口。火車旅途的漫長,使得生活的總總細節都在這一段時空中被重新演繹。 王福春《火車上的中國人》,封面,黑龍江美術出版社,2006年11月第2版 (從印刷效果考慮,此版本明顯好過後來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的版本,雖然價格較貴) 在中國最忌諱拍照,而在火車上尤甚。長期的高壓政策使得人們有着超乎尋常的敏感,讓本沒有隱私傳統的中國人在鏡頭面前變得十分謹慎,深怕自己的什麼秘密被別人捉住甚至稱為把柄。大多數人對於攝影的認識也僅限於紀念照式的留影,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在試圖記錄別人的生活,是不是別有用心。而火車這個狹小的環境,更是讓攝影者無處可逃。 這樣,王福春先生的拍攝是帶着特別的勇氣的。在狹縫中求生存,或許有人可以遊刃有餘,但是在拐彎抹角中往往就喪失了一些最佳的時機。也許對於生活最直接的記錄可能就是不理會這些忌諱,這一點我也許永遠也做不到,而王福春的作品正是表現了直白的魅力。 作者主要使用35mm鏡頭相對平和的視角,從畫面的風格上說並沒有可以追尋現在所流行的“視覺衝擊力”,就是將火車旅途中的一個個切片展現出來。這樣這些畫面的元素非常“中國”,使用傳統報道攝影的視角加上了一點中國攝影追求沙龍風格的唯美。從文字描述來看,作者應當特意選擇了比較溫情和“和諧”的畫面,在配上暖調的黑白(從黑白的影調和調色來看,作者的暗房功底相當雄厚),把火車這個鋼鐵的世界渲染上一篇浪漫的色彩。 去哈爾濱的時候曾經想拜訪王福春先生,連電話號碼都準備好了,可惜由於時間的緣故最終沒有成行。不過就如同每一刻都有火車在跑,每一天生活都在繼續,攝影師們也在各個地方默默地記錄著點點滴滴。攝影的藝術和社會價值,孰輕孰重,這個爭論非常長久;無論孰是孰非,這許多的例子為我們表明,在直白的記錄中我們留住了生活,而生活或許就是一種藝術。 (火車上的中國人,更多作品,請見:http://www.fotoe.com/publication/21814/1) (本帖原發“落楓居·陳陽文存”,地址:http://www.chenyang.net/?p=585)

一直認為在福州淘不到什麼畫冊。在一家書店,確實是以旅遊畫冊為主,不過要走的時候,在不起眼的角落見到了一個“紙上紀錄片系列”的攝影畫冊。由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出版的這一系列畫冊,從印刷上說實在是非常寒磣,甚至都沒有用銅版紙印刷。(或許和這個系列的定位有關係,從“紙上紀錄片”這個題目來看,編輯們可能是在強調攝影的記錄而非藝術價值,所以在印刷上就不下功夫了…)考慮到這些攝影師和他們的作品,還是願意忍耐一下視覺的痛苦,通過想象來還原這些作品原本的模樣。 《金山尋夢》,劉博智,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2008 在已出的幾本中,我認為比較有價值的是清華社會學系老校友張祖道先生的《江村紀事》、王福春的《火車上的中國人》(當然黑龍江美術出版社的那本印得好多了),陸元敏的《上海人》、寧舟浩的《京劇守望者》、駱丹的《318國道》以及本文要介紹的劉博智先生的《金山尋夢》。 攝影家劉博智是美國堪薩斯大學美術學院設計系教授,1950年出生於香港,19歲到加拿大留學,曾經在餐館當幫工,后入讀加州布魯克斯攝影學院和加州藝術學院。 非常有意思的是,華裔攝影家曾廣智和劉博智有着類似的經歷,都是從香港到了加拿大,在西方接受了藝術教育。曾廣智的作品取材於共產中國所代表的東方共產主義世界,而劉博智先生常年以來記錄著海外華人以及中國大陸所經歷的時代變遷。中國的傳統和西方的經歷在他們的作品中巧妙地結合,構成了一種動人的張力。正如劉博智自己所說“1970年前往加拿大哈利法克斯,在美美酒家做幫廚。與當地小城鎮華人團體的親密接觸成為了我以後三十多年紀實攝影的泉源。” 老移民夫婦,攝影:劉博智 這一本《金山尋夢》就是劉博智先生對於老一代北美廣東裔移民的記錄。從讀者的角度而言,作為從中國大陸赴美的留學生,我似乎已經與早期的華工、移民相距甚遠,難以感同身受。漫步在唐人街,聽着熟悉又陌生的福州鄉音,看着親切卻遙遠的中文招牌,彷彿流落在一個逝去的時代。在北美華人,大約有些不同的圈子:最早是廣東人,19世紀中葉就來到加州淘金,修築鐵路,似乎在西海岸廣東移民較多。在東海岸的唐人街中福州人的身影就漸多了。福建人慢慢搶佔了全國餐館的市場,從傳統中餐到自助,從日本料理到泰國參觀,無論裝修是如何的異域風情,在員工的交談中總能不經意聽到福州話。此外另外一批就是留學生和技術移民,有些勤學苦讀日夜滿沒在實驗室中,也有風流瀟洒享受大千世界百般的娛樂。無論如何,留學生們,這些所謂的“知識分子”,大多不屑於那種“打餐館”的謀生,和先前的勞動移民開始有了一定的距離,只有在周末去華人超市買菜的時候才有那麼一點點的交集。 劉博智先生獨特的經歷成就了這個系列的拍攝。他自己打過餐館,又是香港人,能夠融入廣東移民的圈子中,加上了西方藝術學院的教育,整部作品無論是構思、取材、拍攝、整理都非常到位。作者不僅是一位使用影像的敘述者,他的文筆也細膩溫馨,用穿插的文字將照片背後的一個個故事娓娓道來。時間帶着它固有的悲傷,將一個個故事染成淡淡的灰調,如同那些黑白照片,在年代中慢慢發酵,成為一種歷久彌珍的真實,讓人不禁潸然。 在這本書中,照片都是那樣的平實:單身公寓里有着生活一切的必須,四圍貼滿了報紙、地圖還有那些承載着記憶的照片,用墨西哥酒浸泡的蛇酒,祭奠的祖先的排位,還有養老院中已經年邁只能彼此攙扶的老人。他們也曾風華正茂,為了“金山”的夢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打拚,付出自己的青春和汗水,丟棄原有的背景,在文化與自我認同的迷失中換來一份寄居的、簡樸的甚至赤貧的生活,以及一些在葉落歸根時可以顯揚的財富。也許他們交往的範圍就是幾個朋友,行走的距離就是說粵語的幾個街區;當他們老了的時候,是牆上的一張故鄉地圖、幾張家人的照片,在一個一個孤獨的夜間帶給他們安慰。面對這樣的場景,我們並不需要什麼所謂的“視覺衝擊力”,因為在這一個一個的元素被真實地捕捉的時候,它們就形成了一種震撼。 作為一種記錄的記錄的攝影,就如同文字、錄影、錄音,將時間留住,又如同歷史和考古,是一種曾經存在的證明。在時間一切都在消喪,在這世界上的沒有什麼可以永存。物質會破壞,情感會黯淡,人的精神會消磨,曾經的壯志彌散,夢也會變得那麼平淡,夢中的金山褪去了顏色。看着這一張張照片,它們喚醒了逝去的時光的真實,也在告訴我們,曾經有這樣一個夢,有這樣一群人在追尋着這樣的夢,現實消失於在甜蜜的夢中,夢消亡在辛酸的現實。 如果說“財富”曾經代表着美國夢,今天彼岸的財富似乎已經不再那麼吸引我們,“金山”彷彿倒塌了。但是仍然有這樣一批一批的學子,為了兒時的理想,為了學術的成功,勇敢地離開家鄉,踏上未知的征途,編織出一個新生的夢。當我們的夢再一次褪色的時候,不知道它們是否也能化作一張張的照片,歷盡鉛華褪盡了顏色,在無聲的黑白中來證明共度人生中這曾經豪情的精彩? (本文原載“落楓居·陳陽文存”,地址:http://www.chenyang.net/?p=511)

(按:布魯明頓華人基督教會(Bloomington Chinese Christian Church, BCCC)2009-2010年的主題定為“建立基督的身體”,這是在以弗所書4章12節所提到的。BCCC教會從團契算起已經有十幾年,正式建立教會也有三年之久,但是建立教會並不是一個一勞永逸的事情,乃是一個不斷增長的過程。本文試以以弗所書4章13-16節,將這個主題分為四個分題“認識神的兒子”、“在真道上生根成長”、“在愛中彼此建立”以及“在服事中彼此相助”作為四個季度教會的副主題,並且講解相關的聖經信息。) 一、什麼是基督的身體 聖經告訴我們,耶穌基督有着完全的人性,也有完全的神性。約翰福音1章14節說,“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這個道乃是“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約1:1)”。“道”的意思就是話,聖經中說的道就是神的話。我們在約翰福音的第一句看到了一個奧妙的事情,在起初的時候,神的話就與神同在,神的話就是神。在歷史中的一個時刻,神的聖言以肉身顯現,道成了肉身,就是把我們從罪中拯救出來的神子主耶穌。 以賽亞先知是在耶穌以前約七百年的一位先知,他在他的書中已經預言了主的形象:“祂無佳形美容,我們看見祂的時候,也無美貌使我們羨慕他(賽53:3)”。耶穌道成肉身來到這個世界上,“祂本有神的形像,不以自己與神同等為強奪的,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腓4:6-7)”。祂捨棄了天上的尊貴榮耀,作木匠的兒子,是“奴僕的形象”,也沒有“佳形美容”,卑微降生在馬槽,以羞辱到方式釘死在各各他的十字架上。希伯來書中提到,“所以基督到世上來的時候,就說,’神啊,祭物和禮物是你不願意的,你曾給我預備了身體’(希10:5)”。基督來到世上,是無限的神來到有限的世間,是聖潔的神來到污穢的世間,父神為祂預備了身體,不是為了去享受尊貴榮耀,乃是要釘死在十字架上,拯救我們這些卑微的罪人。羅馬書中說,“神就差遣自己的兒子,成為罪身的形狀,作了贖罪祭,在肉體中定了罪案(羅8:3)”。因此基督道成肉身,就是要為我們死,“特要藉著死,敗壞那掌死權的,就是魔鬼(希2:14)”,“以自己的身體,廢掉冤讎,…,既在十字架上滅了冤讎,便借這十字架,使兩下歸為一體,與神和好了。(弗2:15-16)” 因此我們今天與神和好,將來得以進入祂的榮耀中,永遠與祂同在,乃是耶穌藉著肉身的死所成就的。主耶穌被釘死之後的第三天,“七日的頭一日,黎明的時候,那些婦女帶着所預備的香料,來到墳墓前。看見石頭已經從墳墓滾開了。她們就進去,只是不見主耶穌的身體(路24:1-3)”。從此,祂多次向門徒顯現,和門徒一起吃喝,也讓多疑的門徒多馬摸祂受傷的肋旁;但是祂又能夠超越時空的限制,在不同的地方出現,主的身體不僅是普通的肉身,乃是“榮耀的身體(腓3:21)”。 如今基督已經被神接上天去。這樣說來,如今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已經沒有基督的身體了呢?祂升天的時候,對門徒說,“我就常與你們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太28:20)”。以弗所書告訴我們,“祂升上高天的時候,擄掠了仇敵,將各樣的恩賜賞給人。祂所賜的有使徒,有先知,有傳福音的,有牧師和教師,為要成全聖徒,各盡其職,建立基督的身體(弗4:8-12)”。在這裡我們看到,基督升上了高天,擄掠了仇敵,就將各樣的恩賜賞給人,賜下不同的職分,讓信徒各盡其職,其目的乃是要“建立基督的身體”。因此我們知道基督已經升天了,但是在地上仍然要建立起基督的身體。 這個基督的身體是什麼樣子的呢?“基督是教會的頭(弗5:23)”,而“我們這許多人,在基督里成為一身,互相聯絡作肢體(羅12:5)”。因此我們在教會中互為弟兄姊妹,彼此同工,也彼此為肢體,“我們不拘是猶太人,是希利尼人,是為奴的,是自主的,都從一位聖靈受洗,成了一個身體,飲於一位聖靈。(林前12:13)”從這些聖經中我們看出,基督的身體就是我們眾聖徒在一起的聚集,基督的身體就是教會。 教會是神旨意中的旨意、心意中的心意、計劃中的計劃、工作中的工作。 “神的奧秘就是基督(西2:2)”,基督的奧秘就是教會(參弗3:9-10)。關於教會,聖經中有許多的描述和比喻。教會是神的家,是聖靈的殿,是祭司的國度,是真理的柱石和根基,是精金的燈台,在將來的時候是基督的新婦,而從現在而言,教會就是基督的身體。 二、如何建立基督的身體 以弗所書中提出“建立基督的身體”,就是說要建立教會。以弗所書接着提到,“直等到我們眾人在真道上同歸於一,認識神的兒子,得以長大成人,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使我們不再作小孩子,中了人的詭計,和欺騙的法術,被一切異教之風搖動,飄來飄去,就隨從各樣的異端。惟用愛心說誠實話,凡事長進,連於元首基督。全身都靠他聯絡得合式,百節各按各職,照着各體的功用,彼此相助,便叫身體漸漸增長,在愛中建立自己。(弗4:13-16)”。這一段話給我們建立教會具體的引導。 (1)、認識神的兒子 教會之所以為教會,並不是因為有禮拜堂,不是因為有禮拜的條例,不是因為有金錢的奉獻和愛心的服事,這些都是教會所需要做的,但是教會之所以為教會,乃是我們各人都“認識神的兒子”,在基督里合一。 約翰福音第15章,主耶穌對門徒說,“我是真葡萄樹,我父是栽培的人(約15:1)”。這裡耶穌說自己是一棵葡萄樹,這個樹所包含的是什麼呢?主耶穌接著說,“我是葡萄樹,你們是枝子(約15:5)”。基督把自己比喻做葡萄樹,不是一個“光桿”的葡萄樹榦,乃是一棵豐滿的枝葉繁茂可以結出豐盛果子的葡萄樹。然而,雖然在人看來是枝葉繁茂,但是這一些枝子若不是接在葡萄樹上,就不能夠結果子,反而要枯乾;枯乾的枝子不能接果子,沒有別的用途,只能拿去焚燒了。耶穌說,“人若不常在我裡面,就像枝子丟在外面枯乾,人拾起來,扔在火里燒了(約15:6)”。枝子是比喻信徒。我們常常能看到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組成了一個聚會,世界上這樣的聚會很多,例如種種團體、俱樂部、幫派、黨派等等。但是教會的存在是有異與這一切的團體的,因為教會是因為一種愛好、一個目標、一些共性聯繫起來,教會乃是因為所有的成員都認識神的兒子,也因着神的兒子聯繫起來,這種練習不是屬地的,乃是屬天的。教會要連接在基督之上。如果教會的成員不認識神的兒子、不常在主裡面、不遵行主的命令,雖然名義上還叫做教會(正如我們如今所見到的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教會”一般),但其實是已經從葡萄樹上掉下的枝子,是從身體上落下的肢體,已經斷絕了養分的供應,終究是要枯乾要被廢棄放在火里焚燒了。 […]